二零零六年最後一次上課時,我讓大家上台說說自己的新年新希望,當然喜歡唱歌講笑話的也很歡迎。

  因為是自己設計的,所以自己免不了也要唱首歌、講個笑話,再說說自己希望。唱歌方面讓我最頭痛,後來即在前一天精挑細選下決定顯醜劉若英的很愛很愛你,選歌之際,發現自己真的老了,掐指一算,有多久沒有聽流行音樂?電視上的新歌不會唱,太舊的歌又害怕同學們沒有聽過,沒有聽過的歌會讓人覺得無聊,於是整個晚上我都在想自己要唱什麼歌,所幸最後在電腦裡找到奶茶的這首歌。

  很愛很愛你這首歌大約是劉若英在我高中的時候主打的,我還記得是小紀不斷向我推薦這首歌,以及她臉上陶醉幸福的表情。歌名乍聽之下庸俗,但因旋律很溫和,我很喜歡;歌詞也不錯,當然不外乎是因為喜愛一個人,但因一廂情願,最後忍痛將沒有交集的單方面情愫轉換成另一種成全,決心讓對方飛往更幸福的地方,還好歌詞還算是具有正面的意義(教書中毒),這樣唱起來即使很難聽,也不會教壞大家了。在大家面前唱歌真是比上課還要緊張,沒拿著歌詞我就不會唱了,幸好台下的學生都很捧場,沒有嫌棄我唱不出聲音的肺活量。

  我的新希望很渺小,卻也很大;渺小的是因為近在眼前,龐大是因為難以實現。我的教學狀況時好時壞,似乎還沒有很穩定,學生們竟要受我荼毒一個多月,甚至更多,我比誰都擔心,所以所以,我的新希望就是:「如果無法給大家什麼,那麼至少不要耽誤大家。」如果是以前,我一定會許但願「一切美好」,現在我自身難保了,老天爺原諒我吧!

  學生們的願望和表演讓我那兩個小時笑到嘴酸,大家都好可愛。願望百百款,變瘦變美長高的都有,但仍以「身體健康」為大宗,的確是如此,記得以前高中時老師們總是語重心長,沒有健康的身體怎麼撐三年?看來作息正常多運動才是王道;當然也有學業成就上的願望,有的學生立志要讀懂某一科,且跟它奮鬥的,也有很貼心祝福全班歐啪的,這樣真好,看得到的願望不會太遠,實踐起來也比較容易,也可以獲得更多成就感;另外也有十分珍惜這份得來不易的緣分的孩子,希望友誼長存,也有好哥們好姐妹一同表演的,友情贊助無價,的確是如此呢!前幾天結婚的慧怡不就是高中要好的同學嗎?一起去幫忙的也都是高中時代的好朋友,不該說幫忙,應是分享喜悅。幸運如我,總是遇到願意一起珍惜情分的好友:國小的似昀,國中的慧美、心怡、佩芬,高中的秀玲、秀慧、慧怡、桃花一行人,大學時代的依秀、悅嘉、玲榛,研究所超疼我的花花學姊們,就連現在的實習夥伴大家人也都很好,唉呀呀,點名後發現好想老朋友喔!什麼時候才能一起吃個飯呢?

  離題了。看到花樣高中年華,有時我會想,如果我是他們的同學,那麼一切又會是怎樣的風景?紫衣藍衫不斷勾起過去的點點滴滴,有些是不曾忘記的,有些的確是在特定情景下才驀然想起的,被遺忘的回憶,又寂寞又美好。

  這一年來得太匆匆,我還再退行,尚未準備就緒,以致總沉湎於長長的過去。這一年,我還私心希望我有足夠的時間走走停停,流連回憶風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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