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、高中時代星座十分流行,我並不特別相信,卻發現書中的星座特質與自己認識的某些人或多或少有些正相關,不過又試圖說服自己,那些特質都是每個人「共向」,只是恰巧被局部放大,放在書上暗示讀者而已;換言之,也就是心理作用。

  如果真是心理作用,再加上我是個受心理作用影響極大的人,星座對我而言要難免有點怪力亂神了。

  天秤座的我,優柔寡斷的背後其實就是龜毛。印象深刻的是書上總是說,風向星座的我與同為風向星座的水瓶或雙子最合,因為他們自由、溫柔及好相處;相反地,與火向星座的牡羊最不合,因為濃烈、急躁。但所謂的合與不合,也許正是「平行」與「交集」的差異罷了。太過相像的兩人不見得可以成就生活的風貌,而自由的基調想當然爾容不下他人過度參與其中。前兩任男友正是風向星座,皆未修成正果,就是例子;反而是書上最刺眼的牡羊男,即將成為與我共度下半輩子的人。

  不,或許更早,我就在準備與牡羊男磨合未來生活了。

  我的老爸,我的弟弟,都是天秤的天敵:牡羊男。從小,我和弟弟不免大吵小吵,甚至為了爭奪玩具打架也不是沒有,長大後也有過衝突,但大多時候,他還算尊重我這個姊姊,偶有狀況時,他也會替我打抱不平。而我和老爸,是另一種情感糾葛,像隱伏的暗流,表面風平浪靜,其實分叉出的支流足以湮沒整個家;或許我們都不知道,也許正是這樣的情結讓我在這個節骨眼更加了解一個父親的感情,也逐漸能正視在我身活週遭看見、聽見的種種變化。這些細節在燕玲學姊的提點下,我才知道自己的執念有多深、有多傻。

  這兩個牡羊男在我將近三十年的家庭生活裡各有其重要的角色。兩個牡羊男有很像的地方,卻也有差異極大之處。姑姑們總是說,老弟小時後的樣子是老爸的翻版,關於這點無從得證,畢竟老爸似乎沒有太多小時後的照片可供比對;而個性上都具有牡羊男脾氣過熱的特質,對於情緒及情感的表達,他們總是以自己的方式呈現在家人面前,不管其他的成員能否接受。差異最大的地方在於兩人對於家庭責任的理解,這種極端的落差讓他們兩人之間亦有各自的情節。

  從花蓮回來至今,我終於可以開始正視自己七個年頭不在家所形成的「斷裂」,這些我曾經很厭惡進而要設法拉出距離的斷裂。開始理解世上沒有完美的家庭生活,情人間脾氣再溫和、婚前再恩愛也會有惡言相向的一天,因為日常生活便是如此,「生活」本身也是如此。當然我也很清楚,相處間的負面情緒其實多數來自於我們還愛著對方,只是生活的苦難讓人不由得武裝起來,害怕自己受傷的前提下先誤傷了對方,看透了這一點,我也算真正歸隊了。

  在去年年底的一個機緣底下,我便開始試著思考給自己另一個生活方式的可能,誠如學姊所說,雖不見得會更好,但至少不是無線迴圈。我打算與另一個牡羊男試圖展開新的生活,不需要任何理由,只是覺得不論是我、我的父親,還是第三個牡羊男,我們都需要新的生活與空氣,大口呼吸。因此,我做了這樣的決定,一個看似困難重重又或許不被看好的決定,再次考驗著你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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