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月的11日是我滿26歲的日子,很平凡,沒有特別起伏的一天。實習同事們一個小蛋糕,幾位好友的簡訊與來電,就足以讓忙碌疲累的自己開心地笑開了。

 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年紀?

  國小的時候我望著可以騎腳踏車上學的國中生滿臉羨幕,等到國中自己真的可以騎腳踏車上課時卻又覺得不過如此,只有在車棚外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會覺得高興,除此之外便開始幻想可以進入一所好的高中;上高中後偶爾和國中同學到附近的國小一起打球,還騎著國中那台粉紅淑女車,直至有一天腳踏車失竊了,我才覺得很難過。走在時間迴廊,如果沒有時時注意自己的腳步,那麼許多事物就會偷偷摸摸地逃走,或是不知不覺遺失,甚至忘了惋惜。我總覺得時光美好卻又可怕,想要藏在心裡的記憶可以永久保存,但是要拋棄的卻也有著深刻的烙痕,這並不是一個選擇題,而是像量體重一樣,孰輕孰重,就可以留下來。

  今年,我剛跟自己相處七年的小黑腳踏車說掰掰,並把他托付給在花蓮唸博班的學姊。回到桃園,我常常想起我的小黑車,甚至還想買台腳踏車,我喜歡騎腳踏的速度不快的迎風感,安全又舒適,也喜歡雙腳踩著踏板的感覺,但這一切只剩想像而已。在桃園縱然真有一台腳踏車,卻怎麼也騎不出在花蓮求學那七年的美麗時光。我的26歲,就在這樣帶著些遺憾與思念的情緒下,早就悄悄開始了。

  回來的這幾個月,不知是好是壞,沒有特別強烈的感受,但以實習來說,我仍認為能在家人身邊是好的。只是實習的時間走得特別快,24小時總是因為疲累便無聲無息消失,一年後會剩下什麼,誰也不知道。這樣介於學生與非學生的身分尷尬處,我自認並不是適應地很好,許多人的聲音、意見讓我無所適從,即使知道每個人的狀況不一,卻還是忍不住陷入泥淖中。該怎麼讓自己知道自己是好的?該怎麼對自己說不要跟別人對照?又該怎麼說服自己與對方自己是值得被等待的?我總是學不會,好多事物在等我,等著我去做、去實踐,但我卻只能匍伏前進,任憑時光流逝。很抱歉,久等的老師、學姊與你,除了道歉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,如果等待很辛苦,那麼我還得再想想如何減輕彼此的負擔,請原諒,這是一個處於學習摸索狀態的我所能做的事情,但請相信我的歉意以及願意承受後果的決心。

  後果,人們總是不斷提醒,包括老師們也時常告誡學生不唸書的「後果」,聽起來總是刺耳與令人害怕,從小便是這樣被嚇大的,也漸漸可以預知許多事情的後果。這些後果大多是「失去」,以當作當初被認為不夠努力的「懲罰」,如果真的是這樣,那麼我想我會欣然接受,因為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。幾歲的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,一個人不應該同時做好幾件吃力不討好的事,但這些我都違背了,而且徹底顛覆自己好學生的模樣;可悲的是面對質疑,也找不到台階給自己下,只能懸在半空中;其實不必等到以後,你們說的那些早已一一應驗在我身上了,因此我看見許多指責與懷疑。不過我不怕,所以我還在這裡,還在這裡死纏爛打;但我也害怕,因為我還在這裡,困在這裡猶如冷宮后妃,差點以為自己出不去了。

  生日那天,慧美與悅嘉不約而同和我談到人生幾件應該要做的大事,大家都很辛苦,因為四面八方的聲音讓我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,支持的人總是很少,我們只能相濡以沫,只因為我們達不到多數人的標準。這是一個有點低潮的生日,站在這一點,我無法再像小時後般給自己像可以騎腳踏車上學這樣的期許,過於天真與單純的美好在26歲不被適用,所以,我再也看不到什麼了!?

  電話那頭,自己身陷困境的悅嘉擠出幾個字:「26-30是女人最精華的時光吶!」這一瞬間,我像是得到禮物般覺得有些高興,不能盡己如意之事好像可以因為這樣的年華得到一點支持,也許是心裡作用,但總有一線生機。時光的把戲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,26歲如果是看不見未來的迷霧森林,那麼迷霧漸散後是否也可以當作是另一個風貌的開始;不需要太樂觀,只要還睜著眼睛找路子,日子還是可以過得下去的對吧!?

  與我一樣身陷其中的朋友們,謝謝你們給的支持,願我能做的也像你們給我的那麼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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