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果真需要無目的的冒險,而不是成為計畫周詳的遊客。從冒險中檢視自己心境的轉變,而不是從旅遊中吃盡媒體推薦的美食、玩遍人盡皆知的據點。

  雖然知道,但是我還是太膽小,無法克服一個人探險所必須承受各種安全上的顧慮,所以一個人的「光復之行」始終沒有成行。探索原因:一、我怕被狗追;二、我騎車技術不是頂好;三、大路癡迷路的恐懼感。這三點原因,致使這趟冒險成為心中一個未完成的心願,有沒有可能趁剩下的日子來趟大冒險,唉呀呀,不得而知。

  沒有計畫,沒有去過的地方,總是令人擔憂又著迷。

  畢業典禮當天,沒參加的我和燕玲學姊一起出發探險,地點很近,就在志學農場。志學農場位於東華新世紀後面的那塊土地上,記得大二住在新世紀時,道路的兩旁全是長得比人高的甘蔗,不論白天或晚上,加上沒有路燈,都令我們幾個騎車回家的女生覺得陰森恐怖,住了一學期就受不了搬回學校。現在的農場把甘蔗田清理出來,將道路兩邊的土地整地,重新種植蔬果及藥用植物,成立一個無毒農業的農場。

  住在志學,當然不可以沒去過,所以當燕玲學姊看我面對論文一臉茫然時,便建議出去走走,而我就挑了志學農場。農場比想像中的大很多,種植許多蔬果及藥用植物。果然,像我們這種外行人對於農業就真的只有看熱鬧的份兒,顯然「多識於草木鳥獸蟲魚之名」,只有讀書是無法辦到的,許多植物我們只有印象,有的根本不知道是何物,更何況一路上遇到的各式各樣的蟲子。

  老實說,那些蟲讓我很害怕,尤其是一踏進土地,蟲子就集體竄出,此時身體就「自然而然」出現一種「排斥感」。因為這些蟲在我的生活中很少這樣壯大的現身(雖然住花蓮蟲很多已經是見怪不怪的事情),所以顯得不習慣;但這對蟲子來說是再自然不過的事,何況,究竟是誰入侵誰的土地,誰排斥誰,誰害怕誰,都是我的片面之詞呢,怎麼可以大言不慚地說排斥!另外,蟲之所以會那麼多,我想是因為志學農場不使用化學農藥及肥料,以天然的方式防止蟲害,所以他們與大地共存,才會無所不在。

  農場很大,一直從道路左邊延伸到鯉魚山腳下,學姊是個好奇寶寶,便建議我們一走從馬路邊走到鯉魚山腳下,想要體驗站在鯉魚山腳下的滋味;而我是個膽小鬼,嘴裡說著好,心裡卻異常害怕,因為我已經看到狗了,狗兒躺在整頓好的農地上,我猜一定是幫主人看守土地,看見陌生人也一定會大叫,我心裡就是這麼想,所以即使學姊要我別看他,我還是忍不住瞄他,小心翼翼地跟在學姊後面。果然,進入他的勢力範圍後,他就開始吠,連帶另外一隻也開始對我們叫,我更加害怕,擔心他們對衝過來,所幸沒有,只是以叫聲警戒。順利到達山腳下之後,兩人興奮無比,拿起相機胡亂照之餘,也驚訝自己可以這麼接近一座山。


從鯉魚山往東華新世紀看去
  
  山是個很奇妙的事物:如果矇著眼睛走路,一陣平坦的道路走到盡頭若再也無法前進,那麼你一定是遇見了「山」。他毫無與警地現身,從一望無際的地上突然隆起,而且身上長著紛亂的樹草,奇形怪狀,密密麻麻,很自然地就引起聯想,我們就看到一顆形狀長得像「肋骨」般不知名的樹(草),又高又大,風吹過來時,令人覺得毛骨悚然。學姊說的對,習慣文明生活之後,這些自然事物我們反而變得難以親近,甚至覺得可怕,然而這些都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物。無怪乎古人徜徉於山水之中,能夠無入而不自得,即是因為自然便是他們的處境!

  我告訴學姊,如果只有我一個人,我絕對不會走進來,因為我實在怕陌生的狗;學姊也說,如果她也只有一個人,也不會進來探險,因為畢竟嬌小女生還是弱勢飽受危險的一類。心想也是,就是因為身邊有個和自己一起探險的陪伴者,所以恐懼減少一些,成行的可能也會增加,所以心裡十分感謝學姊拉我出門,因為這趟小小探險讓我發現更多自己需要突破的地方,也讓我這個把月來天天無法成眠的夜晚,有了一個安詳的夢境,果然夥伴是很重要的,一眼看穿我的需求。

  看來「光復之行」也許也該邀個夥伴,但是,夥伴在哪裡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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