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考第二天下午,為了歡送一月底即將結束實習生活的怡珊及貞儀,我們一行八個人至錢櫃唱歌。為什麼會是錢櫃?當大家在考慮要去好樂迪還是錢櫃時,我提議要去錢櫃,原因是因為我從沒去過錢櫃,頓時覺得很不好意思,沒辦法,花蓮只有好樂迪及田園式或投幣式的歡唱方式,所以我就跟錢櫃無緣了,這次是跟錢櫃的第一次接觸呢!謝謝大家成全。
這是一個難忘的下午,也是這實習半年來最放鬆、瘋狂的一天,從平常只會唱安靜抒情歌的我,竟然也抓著麥克風唱五月天的《終結孤單》時,就可以看得出來。可以感受到,這半年來,大家都累了,累的不是教學上所必須付出的心血,而是其他地方令人難以一語道盡的辛酸,這是身為實習老師的宿命,因為「實習」這個尷尬身分所帶來的無奈與無助,也只有在同一艘船上的人才能夠體會,這也是八個實習老師能夠聚在一起的緣故。
無法在這裡一一指出大家心中的委屈,只怕因為這些委屈會玷汙實習生活中另一個單純的畫面,人情冷暖,我們點滴在心,這樣就夠了。這是最完美的陣容,八個人都不同科,每天在校園裡不同的角落各自努力著,卻也互相支持著。我猶記得剛開學的時候,大家已從各處室回到各科辦公室,我一個人還被抓回去製作新生學生證,整整三天,三天的早上我一個人無言無語剪剪貼貼處理著新生們將近900張的大頭照(孩子們,你們的學生證是我剪貼的喔,不可以丟掉喔),直到後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,才找其他的實習老師來幫忙掃描及護貝,其他實習老師知道我一個人在這裡做了三天的工作,覺得很不可思議,立刻決定每個人把自己的空閒時間製作成表格,只要誰工作上忙不過來,看看表格就知道誰有空,便可即刻打電話求助。當時我好感動,因為我不是一個人,我們自救著。
如此生活了半年,也培養起大家的革命情感,大家人都很好,決不會有怠忽職守的情況,只有互相分享,沒有任何鉤心鬥角。國文科裡更是如此,老師們都很疼我,甚至會幫我擋行政工作,並鼓勵我好好備課,努力準備考試。但現實仍不斷提醒著我們身分上的尷尬,學校的部分不談,光是書商的態度就讓我們難過,跟某出版社要了好久的樣書就是不願意給我,只因為我是實習老師,當然也有比較熱心的業務願意給我們最多的協助。已出社會的朋友都告訴我這就是「現實」:「給實習老師樣書有什麼好處?最後決定是否使用版本的又不是實習老師,為何要把成本投資在你們身上?」這樣的功利想法真的令人很難過,但難道我拿到樣書就會丟掉嗎?我也是要讀的、要用的,算了,人微言輕,我已完全體會到。
千萬不要成為那樣的人!瘋狂後我體醒自己,所以當我發現某些組長或人很好的幹士姊姊們工作上忙不過來時,我還是會主動過去幫忙,我也知道去幫忙不會有任何「好處」,只會壓縮自己備課的時間,我也不要任何誇讚,我只知道和認真且又效率的人工作會讓我心情很好,同時也是希望那些默默做很多事的組長們能稍稍休息,能想像有些組長一卯起來工作連飯都不吃,一邊感冒一邊餓肚子,這樣對嗎?為何認真的人總是被吃定?
不要成為功利的人!不要只做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,無用之用,是為大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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